【周黄】绝色
@。窗外人๑ 这篇是给瓜瓜的！
好了我要继续当一条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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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周泽楷第一次真切接触到黄少天，是在第五赛季的全明星赛上。
B市的冬天较之S市更冷一点，但是很舒服，室内也暖暖的，偶尔还有雪看。周泽楷理了理颈间的围巾往酒店方向走。他想他大概会喜欢上来北方打比赛，因为冬天或许能看到雪，就像今天一样。S市虽然偶尔也有雪，但总不似北方那么有感觉。扬扬洒洒肆无忌惮覆住大地，月色将雪色映的更亮，画一般。
周泽楷在来之前就背了遍路线，特意选了条人少的路方便赏雪。他本就不爱受关注，聚会这种东西常常在没什么事的情况下提前离开，要说不同，大概就是这次离开前他下意识看了眼正被起哄灌酒的黄少天。那个游刃有余在前后辈中侃侃而谈的少年和他简直地球两端的区别。
等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前方的雪景的时，一抬眼，恰好看见刚才还被他念着的少年正半倚在路灯旁，举着手机听着谁说话的样子含笑不语，被暖橙色路灯笼罩住的少年和被纯白覆住的他，之间隔了一个地球。他似乎没站在哪儿多久，头发上和肩上的雪不多，衬着那张仍像个青涩高中生的脸庞愈发显得温和，像极了校园偶像剧里白色衬衫的男主角。
过了一会，黄少天挂断电话，视线停留在暗下去的屏幕没有移开。周泽楷无端觉得，那样温柔的注视，光是看着就让人很羡慕手机另端的陌生人，黄少天一定是接到了很重要的人的电话。等黄少天终于心满意足收回手机，眼中笑意还未褪尽的转过身要走的时候，正好对上周泽楷还没收回来的视线。周泽楷一时有点无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黄少天倒是在几秒的惊讶之后弯弯眉眼笑起来，然后自然的向他走过去。
周泽楷突然想起之前职业选手群里聊天时，有人放了个网址上来，是个黄少天真爱粉写的。里面提了句黄少天侧对着镜头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埃克苏佩里笔下那条掌握生命之谜的蛇，没有玫瑰花的天真娇柔，不似狐狸那样纯粹聪明，无端一种混着善意的危险令人移不开眼。
当时群里大多数人都是在无恶意的调侃黄少天，一群十几岁就开始打游戏的男人看着这种话就像他们看见苏沐城楚云秀追的电视剧一样恶寒。周泽楷现在却觉得，到底是女孩子，女儿心思绵长，一字一句都是心口处开出的花。而那个女孩子还漏了一点。那就是，黄少天含笑走近的时候，就像有人怀了满心欢喜小心翼翼捧着炙热的太阳到你眼前，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傲气仿佛能生生融了这场雪。
“周泽楷？他们居然真的肯放你出来？”黄少天看到他似乎很惊讶的样子，眉毛挑起，眼睛故意瞪大了些，这样的动作放在他身上有种难言的可爱感，“难得有了个长得好看又纯良的后辈，他们居然舍得不对你下手，这是要转性啊，明天不会改下冰雹吧。”
周泽楷有点委屈，明明他出来时黄少天还被人逮着要灌酒，这会却来说他逃出来了很奇怪。不过他到底沉默惯了，说了句前辈好就闭嘴了。黄少天倒是仿佛看出他内心OS一样，敛了那副惊讶的表情和他一起漫步在B市的雪色下，清亮的嗓音透着点小得意：“不过那群为老不尊的家伙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逮着后辈就欺负调侃，还能不能有点身为前辈的自觉了。对待老叶他们那样的，就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诶，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告诉你个别人不知道的事。”他停下步子，神神秘秘的冲着周泽楷招了两下手。周泽楷顺从的探过耳朵过去，俊俏的脸上也是期待的样子。
“老叶就是个一杯倒，张佳乐也不怎么能喝，一杯下来就放飞自我——能把老韩认成肖时钦的那种飞。”
周泽楷闻言惊讶的偏过头看着仿佛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笑着的黄少天，又下意识看了看黄少天不算太高有些纤细的身量，实在有些难想象他一个人灌倒了那一群人来疯的前辈们，要知道，灌倒叶秋还能说有一群助攻，可张佳乐身边还有个孙哲平。
黄少天看他瞪大眼睛的模样没忍住大笑出声，一双猫儿眼弯成了新月，周泽楷有点恍惚，他头顶有轮弯月，而眼前，好像也有。
黄少天被他的反应逗得笑个不停，手虚握成拳，曲起食指抵在唇边抑制着不让自己笑的太夸张，等笑够了，才睁开那双水润的眸子看着懵着的周泽楷：“你还真信啊？”
“……”
周泽楷委屈。
“咳……好嘛，别这么看我。不过老叶是一杯倒这个是真的，还是苏妹子带头灌的。”
瞥见周泽楷的表情，黄少天立刻忍着笑，试图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挽回点身为前辈的风范。不过没撑过三秒就再次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周泽楷你怎么这么可爱。
周泽楷想反驳可爱这个词更适合现在孩子似的他自己，不过到底没说。这次不是因为沉默惯了，而是黄少天开怀大笑的样子实在很有感染力，先前故作神秘的小模样也可爱的紧，周泽楷下意识原谅了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原谅了这个肆意的太阳突然闯进他被月色与雪色交织的世界里的行为。
或许除了北方，他还会喜欢上去G市比赛也说不定。
回了房间想着以后不妨和黄少天多接触试试的周泽楷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来的这么快。
轮回和蓝雨这次定在了同一酒店，周泽楷去楼下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看到戴着帽子叼着面包的黄少天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周泽楷还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那边黄少天便看到了他，青年勾唇笑笑，礼节性的挥了挥手，没有过分热情，也不像周泽楷那么拘礼。
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大概只需要一个动作的时间。周泽楷不可避免想起之前他和黄少天一起回酒店的时候。在众位前辈包括自家前辈口中整日喋喋不休的青年其实没有那么多话。一路上虽不安静，但音量正好，声音也好听，说话也只是在看到什么有趣的或想起今天新秀挑战时叶秋的惨状才会笑着同他交谈。其余时间都只是挂着笑走在他身侧，两个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周泽楷斟酌措辞的时候会耐心等待，直到他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才无奈的调侃一下他的无口。偶尔会颇有些童心地伸出手想接一接雪花，注意到周泽楷在看他时会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手低低咳嗽一声马上转移话题。进退有度，收放自如，连偶尔的小话唠都意外有种反差萌。
这样的黄少天和周泽楷先前在其他地方“认识到”的都不同，是真正的活生生的充斥着矛盾的，有别于旁人眼中只把话唠作为代名词的蓝雨副队。
大约是不解周泽楷的出神，黄少天歪了歪脑袋看着他，这个动作无端逗得周泽楷很开心，他走过去坐在黄少天身边：“晚上好，前辈。”
什么叫别人家的后辈，这就是。
黄少天看看眼前的周泽楷再想想自家队里一群倒霉孩子，莫名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奇怪感。
“？”
黄少天摆摆手，尽量言简意赅把现在居然还有这么纯良乖巧的后辈真是业界良心和自家后辈一个比一个有个性的沉痛表达的淋漓尽致，具体表现为被他夸奖的周泽楷觉得自己耳根子有点热。
和黄少天聊天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就像欣赏一副落雪图，每片雪花落下亲吻世界都是带着乐声的，周泽楷被他引得也不自觉说的多了一些。他不爱说话，有时因为斟酌措辞也不常能跟上队友三秒一换的话题干脆只微笑作答。黄少天虽然话题也换得快，但或许是性格使然，他会刻意的等待周泽楷回答，谈些能让两个人聊起来的话题。这样不易察觉的体贴使黄少天的形象在他心里从G市的艳阳一下子跳成了心头的白雪，洁白柔软。
有人愿意为了迁就自己而做出的举动总是会令人感到温暖且不易拒绝的。
礼尚往来，周泽楷想，白天试试约前辈逛逛吧，雪还在下，明天B市一定很好看。
“啊一没注意已经这么晚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休息了。不过队长他们还没回来啊这是要通宵的节奏吗敢情之前场上没挑战够全都转成线下解决了。”
说着要休息，黄少天却没起身，仍是单手撑着下颚的懒散模样，声音已染了点倦意：“小周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晚上有的闹。不知道今年又会闹出什么花样来。”
“前辈？”
“我不急，再等等队长他们。我们订的双人间，自己回去也是无聊，他们回来估计还得闹腾会。听方明华说你们是单间？”
周泽楷点点头，也没动，准备陪黄少天一起等。
“……诶？”
面对黄少天的诧异，周泽楷理直气壮：“无聊。一起等。”
“刚夸完你纯良乖巧这才过了多久就原形毕露了？说好的听前辈的话呢，周泽楷你这样前辈我很心痛啊。”黄少天痛心疾首，“快回去休息。还能不能好好做个业界良心了。”
周泽楷摇摇头，他有点不解，按照两个人合拍的程度和黄少天的性格，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该催着他回去，这么急着要自己回去休息的样子直让周泽楷想起职业选手群里他们调侃王杰希的形容。周泽楷试着把黄少天的形象换成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模样，惊悚的差点跳起来。
那是为什么……
周泽楷看着正就着休息的重要性说的天花乱坠的黄少天。桌面上放着空面包袋子和零钱手机，戴着帽子的青年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白皙修长的手因为没有口袋的原因随意搭在桌上。
没有口袋，所有东西都放在桌上，催自己回去，说要等喻文州回来再回酒店。
“……前辈，没带房卡？”
“……”
看黄少天瞬间被噎到的表情，周泽楷觉得自己真相了。
“周泽楷，你知道看破不说破怎么写吗？”
小心思被识破感觉有点丢脸的黄少天微鼓着脸颊看向周泽楷，语气都没了方才的跳跃感，一副打了蔫的样子。
这样的黄少天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可爱，周泽楷觉得自己有点魔怔，自从今天见了黄少天，“可爱”两个字就不断地在脑内刷屏。
“嗯……要不要，去我房间？”
直到和黄少天一起躺在床上，周泽楷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坦然说出那句对两个刚开始接触的人而言太过暧昧的邀请。
周泽楷翻过身去看已经合上眸气息平稳的黄少天，想起他听自己说完一脸懵逼的样子忍不住弯弯嘴角。
大概是今天的月色太过朦胧，与雪花隔着一层玻璃的黄少天又耀眼的不像话。美色撩人，于是一切顺理成章。
他们回房间的时候雪还未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皓影亮银相辅相成毫无间隙，而他身侧的青年眉目如画。
周泽楷想，这一切都被安排的如此合理，仿佛天成。
而周泽楷不知道的是，待他睡熟后，本应早早会周公的黄少天睁开眼，轻手轻脚拿起手机进了房间浴室，迅速删了一条短信，又轻轻回到床上，看了眼睡熟的周泽楷，手指堪堪停在周泽楷手边——极具了忍耐的侵略性距离——含笑入梦。
——[队长，我今天不回来睡。]
职业选手朋友圈中出现了继叶秋身边居然有如花似玉的妹子之后又一大未解之谜：周泽楷和黄少天的迷之友谊。
友谊，指的是来自双方或交互关系的情感，任何单方面的示好都不能称之为友谊。
那么问题来了，周泽楷和黄少天成了至交好友这到底是人类承受能力的极限还是基情当真能冲破一切阻碍。以上，来自职业选手群的追踪报道。
周泽楷看着群里分分钟脑补出的各种小剧场有些忍俊不禁，耳机里黄少天已经笑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声情并茂的念了一段又一段，念到黄少天和周泽楷是靠文字泡和呆毛建立起友好交流的时候实在没忍住笑声，清亮的嗓音顿时变得丧心病狂。周泽楷在心里默数了几秒，果不其然，那边“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隔了一会黄少天吸着气呲牙咧嘴的表示自己笑的太过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周泽楷叹了口气。
当你开始关注一个人，你就会发现生活中几乎每处都有他的影子。当你付出同等的精力和关注，这些影子就开始无声无息滴水不漏的侵占生活。
这是周泽楷认识黄少天后的真实写照。
队里的方明华和黄少天同期出道交情也不错，偶尔会从他那里得知黄少天在四期群里又说了些什么，然后觉得今天的对方更可爱了些。
要从张益玮手中接过轮回时，黄少天从他近期状态中察觉出不对劲，直接从G市飞来S市，在他一脸惊愕中故作坦然表示只是聊累了想看看真人。
六赛季蓝雨夺冠，封神的青年携妖刀之名笑意张扬灿烂捧着奖杯，队里剑系的后辈或多或少也开始关注。那时周泽楷才恍然发现，队友对黄少天的认知大半都源于自己——原来已经这么熟了。
八赛季。那大概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个他被黄少天拒之门外的时候。略长刘海遮住眉眼的青年语气平稳的和他说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应该是不想看到他的，周泽楷想，换做是他，他在这种时候也一定不想看到对方，无关比赛结果无关迁怒，只是怨恨自己无能为力。
当“终有一天黄少天会不理自己甚至离开自己”的可能性成真，这个残忍的事实被寥寥几笔写进周泽楷的人生又试图轻轻松松抹去原先黄少天留下的痕迹——而他对此感到无与伦比的恐慌时，周泽楷才开始认真反思，是不是不知从何时起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他知道朋友们如何夸张的描述他们成为挚友的过程，也知道那几个一入腐门深似海的每天看到他们在群里同时出现就开始嗷嗷喊着求发糖，只是这些以前都被黄少天巧妙的一笔带过，从没让他有空多想过。直到第八赛季结束，黄少天没在群里出现，周泽楷自己被一干到了夏休期都开始不安分的主调侃了个彻底时，才反应过来，他和黄少天确实已经离得太近了。
那是一种新月与初雪的距离。
他的衣柜里有黄少天给他买的衣服，常用的键盘鼠标是黄少天陪他一起挑的，不论是寝室还是家中卧室都摆放着各种黄少天寄来的东西，大到旅行箱，小到一个Q版夜雨声烦的泥塑，甚至连他日常用的杯子都是有次黄少天来S市时他们一起买的，父母亲因为自己的原因会关注黄少天，偶尔家人也会收到黄少天的礼物。而这些东西，黄少天也都有一份周泽楷送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周泽楷有些哑然，这么一细想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在他生命里已经占了如此大的比重，不动声色入侵他的生活，而他毫无自觉的欣然接受。
黄少天等他说话时唇畔的笑；黄少天打哈欠时眼角溢出的水汽；黄少天在人多的场合时偷偷冲他做的鬼脸；黄少天被他气到时攥紧的拳头；黄少天看到他生病时死咬住的下唇。
黄少天黄少天黄少天黄少天黄少天黄少天黄少天黄少天黄少天黄少天。
新月毫无保留的亲吻着初雪，周泽楷任由黄少天在他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
是了，就是这样。
周泽楷想起他们第一次接触时，躺在他身侧的黄少天睡得安详的侧脸。
这一切都被安排的如此合理，浑如天成。
轮回的队长素来是行动上的巨人，确认了自己的心思就立刻着手准备后续的事宜。
比如告白，比如告白，比如告白。
对能把鬼故事讲成“人，死了，成了鬼，吓人。”的周枪王而言，告白这种东西……实在很有挑战性。尤其对象还是能把细思恐极的三百字鬼故事扩成三千字吐槽向故事来讲的黄少天。
于是告白这件事就被周泽楷从八赛季夏休一直拖到了国家队拿下世界冠军的8月6号。
周泽楷看着和张佳乐孙翔正闹得起劲的黄少天叹了口气。
明明在八赛季的一点别扭之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没受到任何影响，活脱脱一对不上床的爱人，但窗户纸始终摆在哪，周泽楷几次三番想捅破，都被黄少天拿了竹篾纸里三层外三层又把窗户糊好了。周泽楷最初以为是黄少天没那个意思，后来时间长了猜测会不会是害羞，最后……最后他放弃思考，破罐破摔的觉得干脆就这样吧。
他心中的初雪洁白柔软，并且愿意等待雪融汇成澄澈春水。
周泽楷拦下明显都有了醉意的队友，把已经不甚清醒的黄少天半抱在怀里，冲喻文州说了句先回去便直接把人带回房间。
这一幕有些微妙的熟悉感。第五赛季时，他是看着被众人打趣的黄少天而后因为各种原因才同床安眠，而这次，他终于有理由光明正大把不自觉吸引仇恨注意的黄少天直接抱上床。
不过果然还是不行。
告白什么的果然还是得抓紧。
周泽楷把怀里不安分的家伙按住抱紧，克制着浅浅吻上他的额头，线条流畅优美的薄唇若有似无贴着黄少天的额头，无声开合吐出几个唇形，风拂过花瓣似的触碰。
不过这样的温情并没有持续太久，被周泽楷安抚后的黄少天没乖巧几秒就变得更加不安分。半醉不醉的状态开始满床的撒泼打滚，被拦住就开始闭上眼睛普通话混着粤语一起往外扔文字泡。
“……啧。”
周泽楷并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更何况是黄少天这种要醉没醉一杯回到幼儿园的。只得苦恼的把人强制按在床上，不断试图唤醒对方的理智。
来回挣扎无果长篇大论控诉也没得到回应的黄少天终于舍得睁开眼，一脸委屈的盯着身上的周泽楷，猫儿眼氤氲着些许水汽，唇瓣开开合合念叨着快点放开我，时不时还露出点粉嫩的舌尖，胸膛因为刚才的挣扎大幅度起伏着。
周泽楷更加苦恼。他的兄弟也很苦恼。
你看，早就说了告白这种事得趁早。
美食近在眼前却不能品尝，周泽楷不自觉皱了眉，语气也厉了些：“听话。”
黄少天才不管他什么状态，手臂被按在脑袋两侧一开嘴炮照样气势不减：“凭什么啊！谁要听你这个无口的话，你能说啥，能一气说五十字以上的话吗！”
他说得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没等周泽楷沉痛完，明显还没全清醒的黄少天毫无预警放了大招：“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不然谁要听你这个情商智商都点给颜值的家伙犹犹豫豫憋了半天就说个嗯的混蛋！”
这句话造成的效果，连黄少天自己都想象不到。周泽楷像中了僵直，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盯着身下霎时也目瞪口呆的黄少天。
果然是这样。
你看，他果然也是喜欢我的。
短短十个字蕴含的信息量大的超乎周泽楷的承受能力。他一时有些发懵，第一反应居然是：那我们浪费先前那么多年是在做什么啊？
想到本应更久之前就该开始的两情相悦被生生拖到了几年之后，周泽楷就无奈的很想笑，被黄少天亲口说了喜欢之后，快的要跳停了的心脏更是每一下都在声嘶力竭嘶喊着欣喜若狂。
这个人喜欢他。
他心头的白雪，眼前的明月，心心念念无数个日月的人对他抱有同样的感情。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几乎想欢呼。
他也确实那样做了，唇角一勾，弯起新月的灿烂。他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快乐。
但他身下的黄少天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什么都没说。
“少天，我……”
周泽楷疑心是自己反应的又慢了，急忙开口想说些什么。他们已经花费了很多相互试探的岁月，未来一定相互珍重，才不至于辜负那些藏了满心情谊却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光。
“周泽楷，我喜欢你。”黄少天抢在他说完前开口，声音略沉下来，像是酒醒了。他甩甩脑袋把额前的刘海甩到一边，对上周泽楷的眸子，“从第四赛季方明华过生日，我们去给他庆生，你来接喝醉的方明华回去时开始。”
周泽楷所有想说的话霎时都生生停在了喉咙，混了黄少天话语里溢出来的复杂苦涩一同咽回去。
黄少天依旧没管他的反应，他像是看着周泽楷，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几年前第四赛季还只是轮回训练营里一个资质很棒的孩子。看着那个局促紧张的孩子在他们四期生鬼哭狼嚎的歌声里走进包间，小心翼翼晃了晃喝醉了的方明华，然后低低叹口气，对着旁边还算清醒的黄少天轻轻说了句“麻烦前辈了，我带前辈回去。”
那个少年像是透过层层密云破空斩下的一道光芒，青涩稚嫩，但耀眼的能灼伤了黄少天。眉眼清澈，生来有种波澜不惊的气质，平静的仿佛包间里的噪音只是无伤大雅的风声，半分不曾入耳。毫不拖泥带水扶起自家前辈礼貌的道别后同来时那般安静的离开。
短短几分钟，这束光芒毫无预警闯入世界。
这是黄少天的绝色。
满月的皓影，新雪的亮银，都比不过月色与雪色间，那自成绝色的少年。
“第五赛季全明星，看到你走了我就跟着出来了。你看我在打电话，其实听的是你平常的一些采访录音，你知不知道你说’嗯’’好’’很期待’’都很厉害’的次数到底有多少？对面记者都快哭出来了，你的’嗯’足足说了五个，’好’有两个。”
看着周泽楷震惊的样子，黄少天眨眨眼，俊俏的仿佛那年暖橙光芒下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房卡是我故意忘带的，不然怎么和你睡在一起。你习惯睡觉前吃点什么也是我从方明华哪敲出来的。给你买东西，要你给我回礼，新年赶着去S市给你家人拜年，怎么看江波涛都不顺眼，全部、全部、全部都是我故意设计的的。”
周泽楷渐渐松开手，黄少天推开他坐直了身子，声音平静而温软。
“全部都是为了接近你才故意做的。”
黄少天终于笑起来，弯成了月牙的眉眼生生压下苏黎世的夜景，他微微向前探过身，故作神秘的向周泽楷招了招手，周泽楷心念一动像受了蛊惑般不受控制的把耳朵虚虚贴在他唇瓣前。黄少天故意把声音压得的低低的：“再告诉你个秘密。”
“我爱你。”
说完，他也没理周泽楷的反应，径自下了床拿起外套推门出去。
随手把外套搭在肩上的妖刀哪有半点醉酒的模样，他看了眼紧闭着的门，颇有些悠闲的回了自己房间。
这世界大的离奇，每一秒都会因为各种意外使原先本该发现的美好意外成为王子公主结婚游轮下泛起的泡影。哪有那么多巧合啊，老天爷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一切都只是为了引你上钩故意为之。冷不防知道自己爱的人其实爱着自己很多年，周泽楷，你会怎么样呢。
周泽楷，我该收网了，可捞住你了？
第十一赛季的全明星，周泽楷倚在暖橙色路灯旁，冲着对面惊愕过后笑容得意张扬的黄少天。
周泽楷忍不住也笑起来。
他的少天从来不负机会主义者几个字。耐心的一点点让他适应拥有黄少天的生活，又果决的一股脑抖出“真相”抽身而退，哪怕过程中早就把自己也赔了进去都没松口。
黄少天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走近，周泽楷看着被月色亲吻的爱人踏雪而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周泽楷冲他招了招手，眉眼深邃，磁性嗓音压低后撩的人心痒。
“要不要，听个秘密。”
不知月色加反光的雪色
该如何将你的本色
——已经够出色的了
全译成更绝的艳色？
黄少天看着他，顺从的再凑近几步被周泽楷拥进怀里。
“好啊。”
他们的本色终于融为一体，交织成全新的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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